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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济风采
外公的清明
摘要: 91年前的你降生在南部一个叫枣儿岭的地方我想象不出你童年的斑斓色彩我想你应该有个慈爱的父亲你怀念慈父时的语气深沉悠远我也曾听说过你慈爱的老父多么的疼爱过你的听话的二儿子 弱冠前的你敏而好学是鲁班师门下年 ...
91年前的你 弱冠前的你
敏而好学 是鲁班师门下 年轻的的掌门师 那个勤奋的青年 每天临睡前 都要在肚皮上默默的画下造房 建屋的图样 正是这样出色的木匠手艺
博得了李家姑娘父亲的青睐 这也是我的好奇 为什么开布店的外婆家 会选择了你 我相信 你和你年轻的未婚妻初见时 一定是眼波流动 相通灵犀 就像《白鹿原》里的朱先生 一眼就钟情于他的妻子 你从不曾讲过 你们的花前 你们的月下 你只是屡屡提及 你年轻的妻子 嫁给贫穷的自己 我从舅舅们的相貌
猜得出 你年轻时的英俊帅气 挺直的鼻梁 挺直的腰杆 竖立的眉宇 勾勒出耿直的个性 不屈的志气 南部到利州 你的汗水和泪水 都融入了山路的曲折 都化做了山花的笑意 在76岁的碧芳姨的南部乡音里
我才知道 在你出走后，全部的家当被没收 甚至一件衣裳 你年轻的妻子领着几个孩子，避难娘家 娘家人的几丈白布，染成靛蓝 才凑成一家人临时的衣衫 听到这里 我眼角浸泪 默默不语 魏巍的青山
古柏间蜿蜒的石板路 或许还记得 你挑着妈妈和二姨 从枣儿乡到泥窝 后面跟着你年轻的妻子 不离不弃 我不知道她离开自己的娘家人时 流过多少泪 说过多少话 回头望过多少回 我只知道已为人父母的自己 离开亲人时的 不舍依依 利州的风雨
如晦 你们象鸟儿一样 栖息在人家的牛圈旁 充饥的饭食还没来得及做好 主人就来催促归还铁锅 儿时的我 只知道你住着村上最好的房屋 吃着村上上等人家的饮食 现在我已想象不出 你们曾经的窘迫 你们不愿回忆的过去 只有妈妈偶尔提及的 一锅萝卜煮一点肉的故事 才会让我们感慨不已 也是在昨天
在碧芳姨的南部乡音里 知道她们曾经来看过你 碧芳姨从孩子们纤细的手臂 明白你们的艰辛不易 碧芳姨说起 趁外婆转身时 赶紧将自己碗里的面块 挑给只有稀汤的孩子们的碗里 听到这里 我眼角浸泪 默默不语 我不知道
你年轻时和外婆是否有过争吵 我也不知道 当外婆藏起你去地质队工作的机会时 你挺直的鼻梁挺直的背 竖立的眉宇 是否有过生气 我只知道 你就此收起了自己的梦想 以一天打一副木桶的好手艺 给七个孩子和年轻的妻子 把天空撑起 我关于你的记忆
仿佛是从你给我买的锅盔开始 每次到镇上赶集 何饼子的两个红糖锅盔 是外爷对外孙的情意 背篼里能装五斤酱油的皮袋 是你在部队的大儿子带给你的 一次打五斤的气势 诉说着你勤俭持家的殷实 而十里八乡 早已有了“谢木匠”的名气 说起你的大儿子
任何人都不能不提及 你口中“十万人中都找不到一个”的 好名声啊 是刻画在亲友们心中最长的史诗 你的大儿子每次提及
在华西医院你为外婆跑上跑下时 总是不胜唏嘘 你不想在成都的原因 我猜不仅是远离农村的疏离 或许是你不愿意触碰 外婆在那里生病的记忆 或许是你怕忍受 一个人的孤寂 因为我知道 当看到我中专时的信时 你因为想念妻子 痛苦流涕 挺直的鼻梁
皱纹依稀 挺直的脊背 微微弯曲 竖立的眉宇下 眼神不再奕奕 我们的谢木匠也逐渐老去 你开始偎在火炉边 给偶坐的我们 给路过的人们 重复你秉持一生的善念 重复你在私塾就学会的忠孝道理 或许你的听众觉得你重三遍四 但我知道 国学的精义 也不过如此 或许
我们每一个人 在年老时最思念的人 就是自己的母亲 外公 我不知道 当你迟暮沧桑的吟唱“六郎探母”的时候 你的思绪 是否穿越了90年的光阴 想重回母亲的怀里 而这一刻
我相信 你一定回到了母亲的怀里 在这个2016年的清明 这个悲伤的日子 当你安详的躺在 48年前自己做的柏木棺材里时 在亲友们扬起的尘土中 你终于来于尘土 归于尘土 …… 唱诵师的声音 婉转低回 也唱不完你一生的筚路蓝缕 唢呐手的曲调 哀伤泣诉 也诉说不尽你91年的苦乐悲欢 香蜡和草纸
苍柏与竹枝 竹枝上的经幡舞动 氤氲的空气飘向天际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等了22年的墓碑 终于等来了他的主人 从今天开始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 你又和你的妻子 永远相伴在一起 你们“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在一起 你们“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在一起 …… 我相信，从今天开始 你们不再孤寂 2016的清明
这个悲伤的日子 当我看到你的大儿子 和他的蓉侄女 刚说完: “你没有了婆婆， 今天，又没了爷爷 ……” 便相拥哭泣 我眼角浸泪 默默不语 请原谅我，外公
在你离去时 没有哭泣 我只是眼角浸泪 默默不语 在这2016的清明 在这个悲伤的日子 ————2016.清明.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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